菲利浦·卡雷特在投资上的一些看法及约翰·特雷恩的评价
“任何人都无法准确预测经济萧条,”卡雷特说,“当我在布莱思合伙公司(Blyth & Company)工作时——那是我的第—份工作,韦斯利·C·米切尔博士有一次来吃饭。他是哥伦比亚大学的经济学教授,首先提出‘商业周期’这一概念。两个合伙人问他如何看待未来的经济形势。米切尔博士当时可能被这种免费咨询搞得有点恼火——如果能收到一笔咨询费他可能会乐意效劳,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回答说他一直忙着写一本书,没有时间考虑总的经济形势。而那时恰是股市大崩盘前一个月。”
我曾提到过,哈佛经济协会在1929年宣称,像1920~1921年那样的经济萧条不会再发生“哈佛经济协会本就不应该成立,”卡雷特说道,“真给学校丢脸。1929年,感恩节刚过,这个协会就在波士顿召开了一次会议。我的一位朋友与克利夫兰信托公司(Cleveland Trust)的伦纳德·艾尔斯上校和吉米·休斯一起喝咖啡。艾尔斯上校是美国国内流的经济学家,而吉米·休斯则是股票市场的行家。3个人一致认为大萧条只不过是‘撇去了股市的泡沫',不会影响到他们或任何人的生活。当时在场的不乏杰出的人物,消息比任何人都灵通,但他们却一样地作出了完全错误的判断。”“那么直觉是最好的向导?”我问道。“直觉一即下意识一要比统计数字可靠得多。人们应该坚定自己的信念。”他回答道。
“做生意,有负债是合理的。但是保证金负债——股票市场上的债务——就太危险了,因为它来得太容易了。如图所示。
负债的合理性
你只要抓起电话就可以在股票市场负债。作为商人就不得不去见银行家,向他解释一切:
包括有什么资产,现金流来自何处,公司效益如何,他打算如何利用这些贷款,以及他想要贷的这些款将如何产生资金偿还银行。”
我曾解释说,研究这些伟大投资家的职业生涯和操作方法,让我逐渐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些人通常都会发明一种新的投资方法,或者至少将前人的进行改良:T·罗·普莱斯充分利用了与股票有关的理念,使盈利不断增长;本杰明·格雷厄姆利用一系列公式将投资艺术简化为准科学,而这些公式因简单有效,一直应用了50年,直到变得过于泛滥;而邓普顿则是把全世界都当成了自己的投资后花园。那么卡雷特认为自己的贡献在哪呢?
“我喜欢场外交易的股票。不过我比大多数人要保守。许多人认为‘保守’就应该选择通用电气、IBM之类公司的股票,但我总是选择那些不怎么热门的。它们不像在纽约股票交易所交易的股票那样容易受到操纵,也不易受大众心理影响。例如,我还记得温尼巴高实业公司(Winnebago)、科奇曼实业公司(Coachman Industries)以及其他所有‘休闲类交通工具’公司股票的流行。想要判断这些股票的最高价格,无异于让一半美国人离开家,开着车不断闲逛。对于流行我唯恐避之不及。当我投资的时候,我只是把全部资金的一部分下注。一般输的时候都是我买了概念股,这方面的投资我很少赚钱。”
他继续说:“拉尔夫·科尔曼(Ralph Coleman)拥有一项名为‘场外交易证券基金’的基金,包含大约300只股票。一旦哪只股票在交易所上市,他就会把它卖掉。该基金一直表现得非常好。在我自己管理的投资组合中,场外交易的股票大约占所有股票资产的一半。”
我问卡雷特是否能证明场外交易的股票比在交易所公开上市的股票具有更高的潜在价值。“不,”他说,“所有的垃圾股都是通过场外交易销售的,但也有一些顶级的股票,比如伯克希尔-哈撒韦。”(这只股票后来获准在纽约股票交易所公开上市。)卡雷特说他认识沃伦·巴菲特,伯克希尔-哈撒韦就是由他管理的。“他是我的朋友,比我要聪明得多。他在通用食品公司的投资就证明了这一点。这是一家比较平庸的公司,主要生产咖啡产品。当伯克希尔-哈撒韦购买其股票时,我对自己说:‘天哪,沃伦这次犯了个错误。’我注意到那次交易时,通用食品的股价约为60美元。几个月后,这只股票涨到了120美……哈哈!”(卡雷特在讲这类故事时不时发出低沉而沙哑的笑声。他特别喜欢那些可以证明常识有时是完全错误的故事。)
在这一点上,卡雷特某种程度可以视为沃伦·巴菲特的老版本。他们的外表也很相似:圆脑袋,喜欢咧嘴笑。两人都有绝对的叛逆性格:都寻找没人想要的东西。与还是价值型投资者时候的巴菲特一样,两人都比较喜欢自来水公司或桥梁公司之类的冷门股,而且都不在意这些股票被市场长期冷落。特别是,他们都具备成功的价值型投资者应有的耐心。许多年来,他们之间保持着定期交流。
“比如,我钟爱玛格玛电力(Magma Power)这只股票,我们家族已持有该股多年。玛格玛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即根据加州法律的有关规定,邻州公用事业公司必须以最高的‘规避成本’价格购买玛格玛生产的电力。因此其市场是绝对有保证的。这在大萧条时期极为关键。这只股票并非通常所说的保守型股票。很多投资者可能从没有听说过它。但对我而言,这只股票是非常‘保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