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春天,在接受《市场魔法师》的作者杰克·施瓦格采访时,罗杰斯就预警,日本股市很快会崩溃,未来一两年内,日本的一些上市公司股价将在接踵而来的熊市里下挫80%-90%。这远比他们狂挫70%-80%还要多。他对美国投资者的建议是卖出着涨期权,买入看跌期权。日本的大部分交易都可以做空,投资者可以在新加坡和大阪做空日经指数。他同时建议施瓦格,如果日本股市从30 000点跌到24 000点或者2000。点拿回自己的投资应该问题不大。但“你最好考虑在股市跌到12 000点前出来。如果你等太久。也许你会多赚点,但会非常痛苦(指拿回投资颇费周折)。”
日本股市的癫狂引起不少西方金融专家的担优,他们认为这种繁荣虚像般终将走向崩溃。一旦这一状况发生,亏损严重的日本投资者将从其他市场撤出所有资金,这将导致其他市场的崩溃,引发一轮更为严重的经济危机。
那一年,罗杰斯的前搭档乔治·索罗斯发出警告说,“日本政府放任这轮投机泡沫自由发展,日本历史上也从未有过这样纵容泡沫有序扩张的’非常时期。”
但日本的分析师们对此预警感到愤怒,他们认为这些对日本牛市的担忧“耸人听闻”,毫无根据。他们认为,日本公司的高市盈率主要缘于日本财会制度允许上市公司对背业收人有所“保留”,以便可以少缴些税。
另一个造成日本股市高股价的原因是,即股市中所谓的交叉持股,很多日本公司都持有其他公司很大的股份。因此几乎只有很少部分可以流通交易,市场上因可供流通的股份太少导致股价节节走高。
泡沫的破灭终于山崩而来!1987年10月“黑色星期一”后,日本股市短时间内反弹强劲,并迅速带动了全球股市的逐步回暖。1989年12月29日,高烧不退的日经指数创出了罕见的历史制高点38 915.87点之后,从此跌人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
1990年6月初,罗杰斯骑摩托车在日本环游探险时曾注意到,日本的一个高尔夫球俱乐部会员证要100万美元?!这可真是疯了!在接受当地记者采访时,他表示日本股市和房地产市场的饱沫还远未挤干净,未来还有较大的下跌空间。此时,日经指数已跌至29 000点。日本银行已宣布正采取紧缩货币供应政策,挤压投机饱沫。
果然,日本股市在20世纪90年代初出现连番惊天暴跌,日经指数在1990年10月已经跌破了20 000点。与最高点相比惨跌了近一半。1992年4月1日,东京证券市场陷入前所未有的金融恐慌中,当天日经指数跌破了17000点,一时间举国上下人人自危,担忧情绪弥漫于整个日本岛上空。
4个月后的8月18日,日经指数已经跌到了1985年的水平,达14 309点。东京交易所的股票市值从1989年的630万亿日元缩水到只有331万亿(3元,市哀鸿遍野,投资者血流成河。
这场泡沫破灭后,引发企业资产价格纷纷跳水,短时间内就超过了企业债务的清偿能力,在银行内部形成了巨量膨胀,不少银行深陷巨额坏账泥潭,一些中小金融机构熬不住倒在了破产的炮灰中。更糟糕的是,由饱沫破灭引发的股灾很快波及日本实体经济,经济恶化,企业库存增加,生产能力降低,不少企业陷入困境。股灾对此前的房地产泡沫是个致命打击,日本房地产价格普跌,不少地区房价被腰斩,有的地方更甚。到2004年,东京金融区的A级资产售价暴跌至不到最高点的1%。
股市饱沫崩盘最终拖垮了银行业,在泡沫狂热时期,公司之间的并购此起彼伏,为了赚取丰厚利润,几乎所有的日本银行都或多或少地参与了企业间的并购。饱沫破裂后,日本到处都是名存实亡的“僵尸银行”,但日本政府并没有让这些“僵尸银行”自生自灭,不停出手施救,直到今天,日本银行的困境仍未得到解决。日本民众也经历了长达19年的经济大萧条,至今依然没有完全走出泡沫阴影,饱尝了泡沫破灭的恶果,直到2007年,日本的房产和股市才稍有起色,但在全球金融危机的重创下,日经指数再度下探。截至2008年12月30日,日经指数收于8859点,只及最高点时的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