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1月5日中石油上市,从此拉开了一幕巨大的悲喜剧。2008年春节期间流行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祝你像中石油,去年48，今年24”。中石油给太多的中国投资者带来了灾难。
有人说中石油是一个泡沫的终结者,就是吃破泡沫的一个股票。老实说,这个泡沫的最大的鼓吹者并不是中石油,应该是中石化。中石化在中石油之前上市,36.6元的发行价,开盘价64元,然后三个涨停,一口气冲上90多元。中石化的表现让很多人都很兴奋,包括中国的很多机构投资者,甚至有一些有头有脸,有社会身份有地位的大户也一样,都很狂热。中石化的表现对中石油是一个巨大的刺激,很多中石油的人就认为,一个挖煤的企业股价能近百,那我们搞油的企业上市后还不得上百?所以很多人,尤其是中石油的员工,就是在这种假设概念之下,狂热地追捧自己公司的股票。
2007年11月3日我写了一篇文章《中石油是馅饼还是陷阱?》,专门提醒大家中石油这个事情。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大家都知道我从来不说个股的事情,因为我不是做股评的,我更多的是做宏观评论,从宏观的角度来分析市场的趋势。做个股难免有做托的嫌疑,那样的事情我不干。这一回我之所以要说中石油,是因为我看到了太多的狂热。很多投资者在网上留言说,和中石油相比,中国其他公司的股票都是垃圾,不值一提;还有人提出“为子孙后代买入中石油”,就是说中石油是可以留给孙子的。这样的言论非常狂热。我觉得这很危险,任何一个股票神化到这个地步,等待大家的必定是灾难,于是推出了这篇文章。
这篇文章有两个基本结论:一是中石油的开盘价估计会在50元,这是一个历史天价;二是请大家像远离毒品一样远离中石油,同时也远离中石化。
第一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当时很多分析师认为,中石油的开盘价可能在23元到32元之间,根本没有人公开猜测40元以上的价格,因为中石油的发行价是16.7元左右,很多人认为有个翻倍的涨幅已经相当不错了。但是我根据中石油与中石化这两个股的价差,以及中石化A股和H股的价差的对比,得出了中石油开盘价能够有50元左右这个结论中石化当时的价格A股是28.8元,H股是12.5港元左右,中间有2.3-2.4的溢价。中石油H股的价格最高到过20港元,当时在19.5港元。根据这两只股票H股股价之间的比例,就能得出中石油A股的价格估计会在50元附近,当然这一定是个历史天价。
这里面还有很多故事和插曲。我当时写完这个稿子,拿下去交给我们的编辑发排,我们总编室的同志在竞猜说中石油的开盘价会是多少。有个副总编猜47元,总编室主任猜46元一你看他们猜的也很高。总编室主任他们搞了一个小的打新股的团体,还中了4000股中石油的股票。我说既然这样的话,我只能猜50元了,既然我说50元附近嘛,也别投机了,就50元。
第二天开盘,大家知道,48.6元,最高冲到48.64元,也就是说我猜的价格跟实际开盘价相差1.4元,副总编猜的价格差1.6元,所以我们开玩笑说,《华夏时报》总编跟副总编的水平就差两毛钱。最有意思的是,我周一中午碰到总编室主任,问他股票是不是已经走了,他说:“老大,没走成。”我说:“怎么可能呢?你猜46元,开盘价48.6元,你肯定走成了。”他说:“我后来挂的价格是49.9元,结果就没走成”到了下午他可能是以40元左右的价格就走掉了。这是个小插曲。
如此,男的在外面拼命挣钱,女的在家里理财,理着理着就赔出去了,男的挣钱,女的赔钱,一进一出。他回去告诉他夫人,说水皮说了,中石油可千万不要碰,千万千万不要碰,这会套人的。他夫人的反应就像范伟说的笑话一样,说:“都是两口子,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亏你还是中石油的员工,对中石泊一点信心都没有…”还把他说了一通,当然不会听他的话了,第二天开盘就杀进去了,抢到了不少中石油。幸亏资金不大,小家小业,买了500股。第三天就哭丧着脸。后来有人告诉我,当天进去的人中30%左右是中石油的员工,因为相信自己公司的股票能够上涨。当然亏损都不大,500股的亏损还是比较有限的。
我们后来在中央电视台专门做过节目,就是谈中石油套人的。大家知道,当天套率最多的一位被套2.77亿元,应该是一个山西做焦炭的老板,当天筹了3亿元,有自有资金,也有筹来的资金,想去搏一把,结果买到了2.77亿元。最后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反正在股价跌到16元的时候,他还没有走。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我的几位朋友,他们打新股团体中的,16.7元中的,到现在也形成了一个巨额的亏损,因为一直没有动。现在股价最低跌到过9.5元,这是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的。
刚才也有人跟我说,中石油套牢的人中,40元以上套牢的不多,很多都是在跌到30元以后被套的。当时我在很多场合说过,中石油在25元之前是没有任何投资价值的,如果一口气跌破30元,它会有投机价值,真的要谈投资价值,恐怕要在20元以后。所以跌破30元之前,中石油是不能碰的。我们也有朋友在中石油身上挣钱,而且是在30元附近挣的钱,就是第一次跌破30元,到29元多的时候,他果断地杀进去了,然后一反弹,31元—32元就赶紧跑掉了。这个是虎口拔牙,还是拔成功了,这是少数在中石油身上挣钱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