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绩高增长之下,公司毛利率水平却未相应提升,现金流反而降低,应收账款、存货越积越高。经营公司毕竟不是百米冲刺,即使可以上市,咸亨国际能拿什么持续回报投资者？
尚未上市,咸亨国际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咸亨国际”)便在招股书中提示“业绩无法保持持续增长”的风险。
过去几年,公司陆续建立了五大员工持股平台。在IPO的诱惑下,咸亨国际的员工们集体参与进这场全员营销的狂欢中,2019年,公司销售费用从前一年的1.86亿元增加到2.35亿元,其中给员工的激励占了大头。
大力促销的确卓有成效,但这也使得公司毛利率进一步下滑,并且还给未来业绩带来了较大不确定性,而这也是为什么公司要提前写下这份“免责声明”。
5月22日,咸亨国际披露招股书。此次申请上市,咸亨国际计划募资4.4亿元,其中有2.2亿元投入于生产基地产业化建设,其他用于总部基地、应急体验馆、研发中心的建设。
公开资料显示,咸亨国际是工器具、仪器仪表等类产品的MRO集约化供应商(MRO即维护、维修、运行),目前业务主要服务于电力行业,并涉及铁路、城市轨道交通等领域。
过去几年,不论是业绩还是资产规模,咸亨国际均增长神速。2017年,公司营收、归母净利润分别为10.55亿元、1.6亿元；2018年,公司营收15.21亿元,同比增44%,归母净利润1.64亿元,同比增2%。
营收增速之所以远高于净利润增速,是因为公司面对国家电网这种强大的客户时,几乎没有价格谈判权,为了保证业绩上涨,不得不尽可能让利。正因此,咸亨国际在招股书中提示毛利率下滑及应收账款规模大的风险。
“2017至2019年,公司主营业务毛利率分别为46.2%、40.9%及38.6%,呈下降趋势。未来仍存在进一步下降的可能；应收账款分别为4.7亿元、6.2亿元、7.7亿元,在流动资产中占比为48%、55%、63%,随着公司销售规模的扩大,应收账款余额有可能将继续增加。”
但就在公司申请上市的关键时刻,以上负面影响突然被弱化。2019年,公司归母净利润同比增43.8%至2.35亿元,而营收为19.5亿元,增速放缓至28%。
为何2019年净利润会反常大涨？公司是否采取了“特别措施”？如是,如何保证不出现一上市就业绩下滑的情况？针对种种疑问,《投资者网》联系到公司方面,等待4个工作日后仍未获回复。
“采购电商化导致通用的、新经营的产品价格更加透明,毛利率下降。”为了推广新上线的“咸亨国际商城”,2019年公司开启了更大力度的让利,而这更加难以解释为何营收增速放缓的同时,净利润反而暴增。
如果公司消化了部分存货,尚情有可原,但事实并非如此。2019年,公司存货从年初的0.75亿元增加到了0.89亿元。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公司为了顺利上市,采取了种种方式“挤利润”。
一个显着的例子是,2019年,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不增反减,从2018年的1.87亿元减少到1亿元,而销售费用的变化也佐证了这一点——
2019年,公司销售费用从前一年的1.86亿元增加到2.35亿元,其中职工薪酬占50%以上,公司对此解释称这是由营收上涨带来的改变。如果该逻辑成立,那么公司管理费用从1.69亿元减少到1.65亿元,便无从解释。
这也说明,销售费用上涨与营收增加之间,本没有必然联系。《投资者网》综合知乎等平台发现,不少自称是公司员工的匿名用户表示：“公司没有自己产品,主要做代理。80%的员工都是销售,每年招大量实习生,离职率较高。”
但这种流动性较大的推销模式,究竟能维持多久呢？咸亨国际心知肚明,提示投资者：“若未来电网建设、铁路建设、轨道交通建设等规划发生不利调整,或者公司出现不能巩固和提升市场竞争优势、跟不上产品技术更新换代的速度、市场开拓能力不足、募集资金投资项目的实施达不到预期效果等情形,公司将面临无法保持持续增长的风险。”
这种风险提示在其他公司招股书中并不常见。
为了解决离职率较高的问题,咸亨国际近几年来建设五大员工持股平台,分别为咸宁投资、万宁投资、德宁投资、弘宁投资、易宁投资等,“覆盖核心、骨干员工超过100名,合计持股比例达44.80%。公司还制定了精细的业绩考核与奖励机制。”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也为公司2019年净利润暴涨埋下伏笔。
另外,实控人王来兴还通过不断增资强化控股权,2008年公司刚成立时,咸亨集团持股51%,而今王来兴以合计67.7%的股份,成为实际意义上的控股股东。
王来兴增持原因可想而知,而咸亨集团之所以无力招架,或因其面临诉讼自顾不暇。企查查显示,咸亨集团面临较大的经营风险,其中仅因房屋买卖合同纠纷案由被起诉案由达到22条,该企业投资的咸亨酒店因着作权权属、侵权纠纷案由被起诉案由达到23条。值得一提的是,咸亨集团目前仍是公司第三大股东。
除此之外,咸亨国际还面临不小的债务压力。
2019年,公司短期借款突然增加了0.25亿元,应付账款与预收账款分别为2.98亿元、1.87亿元,货币资金从年初的3.32亿元减少到2.3亿元。这也造成公司偿债能力下降,流动比率与速动比率分别为1.79与1.66,流动比率低于正常值。
原来在IPO前,咸亨国际进行了一系列扩张。2019年,公司固定资产从年初的0.99亿元增加到1.11亿元,在建工程从0.2亿元增加到0.62亿元,“主要是因为当期‘海宁生产基地产业化建设项目’投入增加所致”。
咸亨国际早早地开启工程建设,或许是出于对上市莫大期待,这样的“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确刺激了每个员工冲击业绩目标的决心,可经营公司毕竟不是百米冲刺,在这之后,咸亨国际又拿得出什么“绝招”回报投资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