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用电梯股份有限公司《曾用名,通用电梯(中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通用电梯》近期闯关IPO。《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调查发现,通用电梯与其“第一大客户”四川通用电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四川通用)存在种种或明或暗的关系。

今年1月,记者致电四川通用时,公司一位接听电话的工作人员表示：“你说的正在IPO的(通用电梯)是我们总部,我们是四川分公司,(我们)是一家公司。”在通用电梯所在地苏州市吴江区七都镇,也有公司员工向记者表达了类似的观点。而在四川通用的办公地,成都市武侯区武科东四路11号5栋1层4号,记者现场看到其办公区域的墙体上明确写着——通用电梯(中国)有限公司四川公司。

不过,5月12日,四川通用的一位员工又向记者表示,四川通用是独立核算的公司,只是以通用电梯分公司的名义开展业务。至于有关项目的运营方等情况,其只是处理一些资料,不清楚详情。

值得注意的是,在《招股说明书》中,通用电梯将三个实际属于四川通用的项目列为其“代表性项目”。四川通用的官网上也有多个项目与通用电梯在《招股说明书》中披露的项目重合。通用电梯在回复《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函时称：“我公司经营模式分为直销模式和经销模式,招股说明书披露的代表性项目的经营模式包括直销模式或经销模式。”同时,通用电梯称,四川通用系公司经销商,并非分公司。

今年1月13日,《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来到通用电梯所在地,苏州市吴江区七都镇。对于记者的来访,通用电梯董秘办公室相关人员表示,董秘李彪外出,因此无法接纳记者进入厂区。

记者注意到,公司办公区域紧挨着厂区。走访期间,偶见叉车进入卸货。当日上午11点左右,一声铃响,身着蓝色工作制服的工人,从三间厂房里鱼贯而出,排队分列后,依次往食堂打饭。对于记者提出的“四川通用与通用电梯之间关系”的问题,通用电梯两位员工均表示,四川通用是通用电梯分公司。

而根据通用电梯的《公开转让说明书》《招股说明书》,2014年、2015年、2016年、2017年、2018年和2019年上半年,通用电梯的第一大客户都是四川通用,期间通用电梯累计向四川通用销售额为2.22亿元。2019年上半年,通用电梯向四川通用的销售额占其营业收入的比重为17.68%。

关于两者的关系,通用电梯在其《招股说明书》中指出：“公司的经销商借助通用电梯的品牌拓展市场、开阔渠道,而且部分经销商使用了‘通用电梯’名称,如四川通用电梯有限公司。”

不过,启信宝信息显示,有一家已经注销的名为“通用电梯(中国)有限公司成都分公司”的企业,该公司2014年年报中标注的联系电话为1588228XXXX,电子邮箱为137060XXXX@qq.com。而四川通用2015年年报中所载的电话与邮箱都与通用电梯(中国)有限公司成都分公司2014年年报所载相同。

启信宝信息显示,四川通用的实际控制人为许微波,持有四川通用90%的股份。在外勤365官网(四川通用是外勤365的客户)“客户故事”栏目里,有一篇关于四川通用的文章。文中,许微波的身份为“通用电梯四川分公司总经理”。据外勤365介绍：“通用电梯(中国)有限公司四川分公司系通用电梯(中国)有限公司的西南分公司。”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以下简称NBD)致电四川通用,接听记者电话的工作人员也表示“四川通用是分公司”。

NBD:通用电梯正在IPO,我发现他们有些项目和你们的项目是重合的,这是什么原因？

四川通用：是这样的,你说的正在IPO的(通用电梯)是我们总部,我们是四川分公司,(我们)是一家公司。

NBD:你们是一家公司吗？

四川通用：是一家公司。他们是总部,我们是分公司。

NBD:你们应该是独立法人吧？

四川通用：是独立法人的分公司。

虽然在招股书中将四川通用称为自己的“经销商”,但《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发现,通用电梯在《招股说明书》中,又将一部分实际上是四川通用所做的项目,作为自己的“代表性项目”予以了介绍。其中包括“四川南充友豪国际红星美凯龙家居博览中心”“眉山市中央国际广场”和“四川内江万晟城”。

在2016年通用电梯的《公开转让说明书》中,上述三个项目出现在了其“报告期内重大合同及履行情况”一节中,通用电梯披露上述三个项目都是由四川通用完成的。换句话说,上述三个项目都是通用电梯经销商四川通用的项目,通用电梯把经销商的项目作为自己的代表性项目写在了《招股说明书》当中。

除了上述三个项目,四川通用在其官网中披露的乌鲁木齐高铁、吉图珲高铁、沪昆高铁(娄底南站)、柬埔寨金边太子中央广场、刚果(布)奥隆博国际机场项目,也都在通用电梯《招股说明书》“代表性项目”之列。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以下简称NBD)为此向四川通用确认上述项目,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

NBD:我看到你们官网有几个项目,包括刚果(布)的机场、柬埔寨的太子广场,这些都是你们做的吧？

四川通用：对。

NBD:包括吉图珲高铁、沪昆高铁,这些也是你们做的吧？

四川通用：对,你说的是高铁站？

NBD:对。

四川通用：对。

两者之间的关系也引起了监管关注,在通用电梯的上市申请文件反馈意见中,即被要求说明“是否存在股份代持、委托持股等情形”。

此外,反馈意见还要求通用电梯披露：列举报告期内使用‘通用电梯’商号客户的名称、销售金额、占比、销售内容、是否为经销商、销售产品的流向、共用字号的原因、与发行人是否存在关联关系,逐个分析销售毛利率是否存在异常；发行人及其关联方与上述客户及其关联方是否存在财务资助或非经营性资金往来,如存在,请说明具体情况及原因；说明公司持续盈利能力是否对上述客户存在较大依赖。按直销客户、经销客户类别分别说明报告期内前十名客户的销售内容、销售单价及其公允性、销售数量、销售金额及占比、收入确认时点、信用期限及变化情况、是否与发行人直接签订合同、期末欠款、期后还款进度、是否存在关联关系以及关联方资金往来等。

5月12日下午,记者来到四川通用的办公地址——成都市武侯区武科东四路11号5栋1层4号。这是一栋多层小楼,前台挂着通用电梯(中国)有限公司四川公司的招牌,大门处摆放着诸多电梯样品。

一位工作人员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许微波出差在外,可能未来几天都不在公司。该人士称,四川通用是独立核算的公司,只是以通用电梯分公司的名义开展业务。至于眉山等项目的运营方等情况,其表示只是处理一些资料,不清楚相关情况。

记者就“四川通用的股权是否存在代持、委托持股的情形？”“上述项目,究竟是贵司做的,还是四川通用做的？”等问题向通用电梯发出了《采访函》。

通用电梯向记者回复为：“1。四川通用电梯有限公司直接持有我公司股权,不存在代持、委托持股的情形。2。我公司经营模式分为直销模式和经销模式,招股说明书披露的代表性项目的经营模式包括直销模式或经销模式。”

关于公司与四川通用之间的具体关系,通用电梯则回复称,四川通用系公司经销商,并非公司的分公司。